木子要嗑糖

【超蝙】错怪（8-9）

 @漓妧 老师的约稿

-8-

　　两个人在傍晚的时候就分别出院了，说起来是刚刚出院，其实他们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大碍。

　　布鲁斯的推断没有错，他目前所处的世界里，他确实是作为一位演员的身份存在。一出院他就被前两天打过照面的助理接走，送进了他们拍摄点附近的酒店，在他一打开房门看到桌上厚厚一沓剧本的时候就明白了。

　　助理应该在同一家酒店，跟其他的工作人员住在一起，他现在一个人住在这个单间，不出意外的话，那个Henry应该会被安排到这个房间附近。他们应该是在同一场戏拍摄过程中，道具出了一点意外，说起来导致了住院，实则也是布鲁斯来到这里的契机。

　　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剧本，瞟了两眼，思考着自己的处境。如果不想被国家科研中心抓走当做范本来搞研究的话，现在肯定还是要把身份瞒下来，找机会一边打探Henry的身份，一边想办法回到属于自己的那个世界。但是在他开始为了这一切仔仔细细的去研究剧本的时候，他却还是为这个剧本所震惊。

　　“布鲁斯……克拉克……”

　　他们不仅是名字相同而已，连曾经发生的故事，大大小小的场景、细节，都被一清二楚的记载在这里……

　　　不只是巧合，剧本里记录了他生活里的每一个转折，他感觉自己后颈的汗毛都一根根的立了起来，这说明着什么？他被监视着……还是，他根本就是剧中人？

　　他头皮发麻，看着那个自己写满了批注的剧本，他有一丝庆幸，在这个世界的自己应该是个对演戏挺认真的人，否则他现在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局面。不过硬要说起来，他要饰演的角色才是他自己，日常状态中作为演员Ben对他来讲会更难一些才是。

　　“Ben，你在吗？”

　　布鲁斯刚刚静下来好好地看剧本，门口就传来窸窸窣窣的敲门声。

　　助理送他回这边之后刚刚离开，这会儿应该也没理由折回来，工作的事情大概也不会在他刚出院的时候找他，未免会显得有些不人道，他不清楚Ben具体都有些什么朋友，但是Henry无疑是一个几率很高的选项。

　　就算是有点心理准备，晚上一开门看到面前的克拉克还是让他有些不能适应。这太为难他了，曾经宿敌的脸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需要频繁见面的人，换了谁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反应过来的，他觉得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一拳头招呼上去已经是一个很大的进步了。

　　这不能是他认识的那个克拉克吧，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如果真的是那个克拉克干嘛要大晚上的给自己找不痛快。

　　“啊……不是明天要回剧组，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问题。”

　　对面那个人也有几分尴尬，却还是把他哽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刚刚上网搜索，他跟这位Henry在这里应该是相当不错的同事关系，但他看着克拉克的脸，要演出一副良好的伙伴关系还是有些困难。

　　“你现在不方便吗？打扰到你休息了？”

　　“不是，没有，我刚好在看剧本，明天有我……我们一起的部分吗？”为了尽量表现出融洽的关系，他还得尽量多说两句话，让两个人之间的看起来更加和谐。

　　那边的Henry倒是很自然的在桌子旁边抽了把椅子，跟布鲁斯面对面的坐下来，拿起他的剧本就开始翻。

　　“你不记得拍到哪里了吗？”对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似的抬头瞟了他一眼，他强装着镇定，“工作人员那边没给你消息吗？”

　　原来需要给消息的吗？如果是按照顺序拍摄的话倒是不用工作人员发消息，他在网上搜索资料的时候也有好几种说法，那应该是不按剧本顺序拍摄了，他接着Henry的话茬应了声没有。

　　“这样啊。”Henry拿着他放在桌上的笔，熟练的翻开那沓厚厚的纸，从中挑出几张给他打了标记，“那你还得准备吧，我就不打扰了。”

　　听到人准备离开，布鲁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赶紧站起身来送客。

　　“明天见。”

　　？

　　门口的人像被这句话吓到了似的，身体一下子就僵住了。

　　难道Henry跟Ben没有这么熟吗？还到不了离开的时候说一句明天见的关系吗？布鲁斯有些慌张，还想着怎么给自己打个圆场，那个人就像刚反应过来一样，算是礼貌性的回了一句。

　　但是这样一琢磨，他难道跟那个Henry的关系不算很好吗？但是前面发生的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儿啊，病房住隔壁，晚上可以随意串门，这人看起来在他的房间里活动也很自在，还能在桌上找到笔，不用打招呼就可以在他的剧本上写东西……这种程度的关系，他说一句明天见难道很值得争议吗？刚刚那个Henry反应看起来真的很大啊，普通朋友的话怎么也不至于对一个明天见有这么大的反应吧？真要这么说起来，其实Henry也有一点……奇怪？

　　想不通，完全想不通。如果是克拉克本人的话站出来承认就好了，为什么在这里兜兜转转的绕圈子？他也在担心自己身份暴露之后会受到过度关注吗？如果真的是克拉克，那么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氪星人的能力还在不在？如果不在的话，论能力肯定是抵不过曾经的布鲁斯，但是现在换了一个身体，或许自己的身体素质也大大抵不过从前，又或者如果克拉克受伤，他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会不会对回到自己真正属于的世界产生影响……一大堆复杂、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的问题把他紧紧的包裹住，让他无法入睡。

　　焦虑几乎缠了他一整个晚上，大脑都没能得到充分的休息，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晕晕乎乎的，不过比起前段日子在连轴转中还要去琢磨如何应对克拉克的局面来讲，已经好了太多。他跟助理手机通了信息，助理应该是像往常一样给他带了早饭和咖啡，开车把他送到了剧组，等他在待机室见到了化妆师之后，就起身去跟其他的工作人员对接。

　　比起外面各式各样的镜头，他其实对这些化妆品更难以接受，一个陌生人拿着化妆刷已经快要贴在他的脸上，还得装出一副习惯了的样子，实在是过于难为他了。

　　演戏虽然也是他陌生的事情，但是他以前作为一家大型企业的掌舵人，也会有在公众面前发言这样的工作需要他做。其次出演的角色就是他本人，他曾经也会遮掩自己蝙蝠侠的身份，算不上难度太大。但是这样坐在待机室，看人给自己收拾出一个良好的形象在上镜，属实有些难为他。

　　“Ben，导演说准备一下，马上开始拍今天第一场了。”

-9-

　　托Henry的福，他算是提前一晚上知道了要拍摄的部分，算不上毫无准备的上。人们常说在现在这个社会，爬的越高演技越好，他布鲁斯爬到今天这个位置，又是表演自己本身的生活与工作，其实不算是特别困难，真正考验他的应该还是过几天跟克拉克的对手戏吧。

　　“来了。”

　　布鲁斯起身整理好自己的衬衫和袖口，到了摄像机面前。

　　做妆造的时候他倒是还抖了个小聪明，扯了个想再休息休息的理由，让助理给自己把拍过的部分划掉，免得以后暴露自己对这个空间里的过去完全没有记忆，又惹出什么麻烦。

　　他今天的镜头大部分是补拍之前已经拍过，完成了部分后期，效果却不太合导演心意的部分，或是补一些近景脸部特写，难度不大。

　　虽然他知道自己这个身体在片场出事，只是为了给所谓“布鲁斯”这个灵魂来到这个空间，但是在整个剧组的眼中，Ben到底还是受了工伤。

　　其实按进度来讲，他受伤之前剧组大部分主要演员已经开始了外拍。按照他这些天的了解来讲，应该是在他们开始外拍前三天就已经进入了外景，已经开始以一些大场景与对手戏为主，但是对剧组来讲，这会儿让他们去吊威亚拍打戏，未免有些不人道。

　　“今天结束了吗？”

　　“对，我刚刚给司机打了电话，马上就可以回酒店了。”助理给他收拾好了包，却看到他还不知道在张望些什么。

　　Ben已经出了休息室，眼睛止不住的往导演那边瞟。

　　“怎么了？”

　　“那边是Henry？”布鲁斯像是没看清似的。

　　“对，他的戏份排在下午了。”助理拿着他的包从休息室出来，“刚刚联系了司机，车到了，回酒店吗？”

　　布鲁斯接过包，看起来有些犹豫。

　　“在看Henry吗？”

　　“看下他这段怎么拍吧，你让司机先下班，等会儿我自己开车就可以了。”

　　“好......好。”

　　助理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似的，这老板之前也没有过自己的戏份结束了还特意留下来看Henry拍摄的事啊。Ben也没说需不需要他跟着，他一琢磨戏份结束了应该是老板处理私人问题，跟过去反倒有些尴尬，等有什么需要Ben肯定会叫自己，就放心的回休息室看包。

　　布鲁斯又回到拍摄现场，导演看起来却没有太惊讶，给他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让场务搬了个椅子到旁边。他看着镜头前的克拉克也是五味杂陈。

　　当他面前那个Henry真真正正的进到他眼前这个角色里，站到那个场景里，把他在另一个空间里所看到的事情再复刻一次，反而让他感到有些发寒。

　　“咔！”

　　导演喊停的声音才把布鲁斯从自己的世界里叫回来。

　　“Ben？”那人似乎有点惊讶，“你今天下午有拍摄吗？”

　　“没有。”他虽然没可以躲Henry，但是被这样直截了当的戳开却有些莫名的尴尬。

　　“Ben今天估计是刚从医院出来还没太能进状态，我让他今天多留一会儿揣摩一下。”

　　导演像是觉察到了几分微妙，不在拍摄状态中的时候又的的确确是个和气又高情商的人，几句话就帮着他解了围。

　　状态不好吗？克拉克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又像是觉得盯着人看不大礼貌，移开了眼神。

　　“对，今天是有些没找到状态了，”Ben干笑两声顺着话题接下来。这理由怎么想怎么正常，这个Henry倒是没必要怀疑过了又这么紧张的撇开视线。

　　Henry没再接这个话题，回了自己的休息室，说还要再准备准备下一场的台词就离开了。

　　布鲁斯的视线随着Henry往他离开的方向走了走，看着人没了影儿才反应过来自己还坐在导演旁边。

　　“导演，刚才......”

　　“就是多留一会儿看Henry的戏有什么不好讲的，”导演拍拍他的肩膀，“这两天给你们戏份都排的少，刚从医院出来就多注意休息，身体养好了才能有个好状态。”

　　“没什么大问题的，都是皮外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就不打扰，我就先回去休息了。”

　　本来还想再留一留，但是刚刚Henry的表情却让他有些尴尬。明明从导演的状态来看，自己结束以后过来看看应该算不上什么特别的事，但是这个Henry又像是第一次经历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敏感，稍微一点点的不对劲儿都能让他往“Henry就是克拉克”这个方面联想，瞎推测一番又觉得这种事过于细节了，自己有几分故意找茬的意味，另一方面却又觉得如果没有问题的话，Henry的每一个行为都应该不会与其他人存在逻辑矛盾......

　　算了，没有什么致命的问题，还是应该让自己尽量不要对这件事这么敏感了，不捕捉到足够的证据，他也不会选择对这个Henry摊牌。

　　布鲁斯站起来，跟旁边一周的工作人员打过了招呼就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

　　“回去了？怎么不多多留一会儿正好一起吃个晚饭？”

　　好巧不巧，他一转身就看到Henry刚好从休息室走出来。他倒是不怕在这种生活中的小细节有什么不自然，如果Henry不是那个克拉克的话，怎么也不会往这么离奇的方向想，单纯觉得有些麻烦了。

　　“回去了回去了，有机会再吃吧。”他有些尴尬的冲Henry笑笑，“可能是在医院睡傻了，后面好多词都忘了，总不能拖剧组进度吧。”

　　Henry估计也是没多想，没想着真和他约晚饭，只是随便打了个招呼，就急着去拍自己的戏份了。

　　布鲁斯坐在车上，靠着颈枕按摩着自己的太阳穴，不想单独见Henry是真，不记得接下来的台词也是真。到底不是他的本职工作，做起来说不上有那么得心应手吧。

　　他不仅担心着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个空间里，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会不会有一个“自己”接替属于自己的位置，而且自己竟然已经来到了这个空间，他还是希望自己能做好演员这份工作。

　　“Ben，到了。”